EvilDeer

是她酿就春色 又断送流年

【正邪衍生·烟雨】拾伍·师妹


拾伍·师妹

 

方才是一时脑热,顾不上许多。眼下黛绮丝抱着方湘君往那竹屋走,却倒是没有什么底气。

自然是想自寻个去处的,只是现下方湘君行动不便,又淋了冷雨,虽说早先已简单做了处理,但费时辗转真当不是良策,只能硬着头皮,万分小心地继续朝着那个方向走,只把目光放得极远,随时准备在看到杨逍的那一刻扭头回避。

不会的吧…

那杨逍,应当不会是这样不识时务的人…吧?

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,她低头看怀里的人,想是累极了,居然就这么环着她脖颈,伏在她心口地这么睡着了。

她多少松了口气,脑中依旧盘算着一会儿可能会出现的一万种情况,又一一想破了脑袋地编排搪塞之词。

等到她圆到第二十一个谎的时候,终于觉出这周遭有些不对劲。

说不出来到底有什么毛病,只是练武之人的直觉,向来很准。

眼看已在那竹屋跟前,黛绮丝故意弄出些声响,却并无人回应,耳边冷不丁倒是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:

“师姐!”

这一叫,登时把怀里那个闹醒了。

待那姑娘神色匆匆自密林中冲出来,方湘君已率先将人看清了。

“晓芙…”

方湘君脚尖沾地将将站稳,纪晓芙就一下扑进她怀里止不住声地哭了起来。

“怎么了?你怎么会在这儿啊?孤大哥没送你回去吗?”方湘君此时脑子里也有一堆疑问,话问到这儿,又想起什么,“孤大哥呢?是出了什么事么?”

小姑娘抽抽噎噎地,只道:“他说…说担心师姐你…就…就让我先回去…我也想来帮忙…却不想在这山间迷了路…”

方湘君这才细细端详她,见纪晓芙小脸灰黑,身上衣物已被磕破了几处,又湿又脏,想来是吃了些苦头。便在心中暗暗骂那孤鸿子做事太为潦草。

“你这伤怎么来的?要不要紧?”

黛绮丝盯着方湘君小心翼翼地将这姑娘右臂抬起,才看到上面有一道颇深的血口。浸透了衣料的血水似乎已经干了,那伤口好似一道血蜈蚣攀在雪白细嫩的胳膊上,愈发显出狰狞。

小姑娘这才勉强止了哭声,详细说明了情况。

大体意思是,方才遇了强,多亏一个男人相救,她才躲在隐秘之处逃过一劫。

只是那男子,竟是被那些强人给擒走了?

黛绮丝听完这故事,已是神情复杂。

却听方湘君声含怒意,“定是那些魔教徒又来生事!”

只这纪晓芙倒是个知恩惠的,又面带担忧地对方湘君道:“师姐,我听他们临走时说要将那位大哥哥活活烧死…这可怎么办呀…”

说着,又是要哭。

方湘君欲加宽慰,却听一旁始终未曾张口的黛绮丝先出了声:“此人是什么模样?”

纪晓芙将人样貌这么一描述,黛绮丝不由心内一沉。

可面上依旧不露痕迹,只冷言道:“你既说他是因你被擒,便等于是对你峨眉有恩。不如我们即刻赶回峨眉去禀明你师父,让她派人去找便是了。”

“来不及了!”这姑娘似是不曾料到黛绮丝会跳出来说话,神色一凛转而又是急切之态,“我听他们说…说今日就要将这个大哥哥处死!还说…说要回什么…明月崖…”

明月崖,在距苍云亭十数里远的地方,与那回峨眉的路,正好是反向。

如此这意思,要赶回峨眉求援,是不现实的了?

方湘君斟酌了片刻,扭转头来向黛绮丝道,“事态紧急,只能辛苦你”,说着将腰间佩剑往纪晓芙手中一塞,“你们沿着这山路走,定能下山。此时师姐们也一定在找我们,运气好些,或许能与她们遇上。”一边又将腰间一块玉佩系到那人腰间,“实在不行,下山见到了人,你将这玉佩亮出来,定有人帮你们。”

这玉佩,是那年师父送她的生辰礼,说是在这蜀中各大派都盖过戳的,又凭着峨眉的威望,这一带十人之中总有三人识得,的确是件珍惜物。

黛绮丝翻过玉佩一看,见背面篆了五个字,“峨眉方湘君”。

方湘君见黛绮丝眼中噙着不赞许,只贴近了些正色道:“此去情况不明,只恐连累你。”

黛绮丝眉间一凛,“你以为让你一人前去,我便能安心?”

“你替我回峨眉求援,也是一样的。”

黛绮丝正觉懊恼,欲再争辩,却未料那小师妹面露难色,顾自抢白,话对着眼前人讲,目光却越过方湘君落在黛绮丝眸子里:

“师姐,我只怕,那些人在这山间哪处还设了埋伏…”

似乎特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重了些,方湘君或许未曾察觉,黛绮丝心中却是一怔。

只在方湘君左右为难之时,黛绮丝终是开口:“湘君,我看你这小师妹所言不无道理。我自是不会放你一人前去,而你若让你这小师妹一人下山,免不了也要时时记挂,不如便跟我们一同前去,总算有个照应,大不了,咱们到了地方再将她安置了便是。”

想是二人说得有理,情势又似乎的确紧急。方湘君只得应了,又见此时天色大亮,山路已好辨识许多,便当即收了心神,“那我们快动身吧!”

黛绮丝微微点头,弯身复要抱她,却被方湘君拦住了。

“已经好多了,我自己能走。”

几个时辰前黛绮丝就用随身携带的伤药给方湘君处理了伤口,明教医仙研制的万用药,果然有奇效。

听她如此说,黛绮丝也不再坚持,“也好,如此你二人在前,我后头跟着便是。”

说着这话,眼睛却始终盯在那纪晓芙身上。

方湘君未察其意,只一心想着救人。

如是三人施展开轻功,各怀心思,就此上路。

 

 

杨逍睁开眼睛的时候,周遭灯光昏暗,四面无窗,便琢磨着此处应该是个密室。

绑他来的想必是个风雅之人,连这囚室也布置得颇有书卷气,不远处角几上还搁着熏香,此时余烟上袅,满室的檀香味道。

再一闻,不对,原来是带了些功效的。

杨逍咋舌,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,用得着在这些个细枝末节里搞这些弯弯绕绕?

心里虽嗤笑,却也不在意。

慢条斯理地研究起这房里的其他摆设来。

好一会儿看得腻了,将耳朵附在墙上听了听,再轻叩了两下。

只听回音清脆,甚至还带着些气流的嗡鸣。

中空的,有戏。

这杨逍正得意着盘算了接下去的行动,却突然听见幽静的密室中响起一串急促的叩击声。

是从墙里传来的。

非是这墙的另一面,还有别人?

遂凑近墙边又叩了几声,果不其然那头又以敲击回应。

这便令杨逍突然改变了主意,卯起兴致正想使一招传音入室,却猛听得背后那侧墙体突然松动,豁然间大开。

有个遮着面纱的侍女走进来。

“杨左使,我家爷有请。”

杨逍一挑眉,心里面忽然有那么些许的失落。

爷?

是个男的?

……

“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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